这的确只是常见的街边的长条椅。铁做的底架,嵌着木板,铁条涂着浅蓝的漆,有些地方露出了黑色的锈斑。木板上也涂着浅蓝的漆,风吹日晒,有些脏,有些地方翘了皮。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修理了。 我每天经过椅子身边。什么也没有在意。对于许多人来说,熟视无睹的,往往便忽略了它的存在。夏夜闷沉,我读书读到繁星深处,想睡睡不着,就走出家门来,没有目的的散步,直到不知不觉地坐在这把椅子上。 我抬头望着星星,后来,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 下面,是我在梦境中,跟这只椅子的对话。 “你怎么不回家呢?” “累了,在你这儿睡一会儿吧。你怎么不回家呢?” “我,我们椅子,人把我们放到哪儿都是家。” “你从哪儿来?” “我不是一个,你应该问我们从哪儿来。” “你不是一个吗?怎么会是我们?” “我由铁和木板组成,当然不是独立的我啊。要说我,来自工匠之手,是他把铁架与木板组合,才有了我。分开看,我来自不同的地方,像身上的铁,来自遥远的深山;木板,来自原始的森林。我来自铁,可是矿石是铁的故乡,大山又是矿石的故乡,大地深处又是大山的故乡,星球的碰撞又是大地的故乡。关于铁,我记得只有这些。 |